E电子书 - 历史军事 - 骑砍三国之御寇在线阅读 - 62、再一次改换门庭

62、再一次改换门庭

        张辽的前半生,其实也算的上是颠沛流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出生时,正值鲜卑族的一代雄主檀石槐横空出世,塞外的胡人在其的统治下变得极为强盛,张辽所在的雁门郡经常遭到胡人的杀掠洗劫。

        熹平六年,雁门郡的军民与一些匈奴人联合反攻檀石槐,结果却大败而还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正是因为这一役,导致张辽的家族死伤惨重,尚未成年的张辽只得一人在频繁的边塞战乱中挣扎求存,因为骁勇善战被并州刺史张懿任命为雁门郡的郡吏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平五年,张懿在抵御胡人的进攻时战败被杀,张辽又被继任并州刺史的丁原召为从事,更命他带兵赶赴京城,去接受大将军何进的领导,因锋锐为诸将冠,又被何进青睐有加,派遣张辽前往河北募兵,结果张辽前脚刚刚离开京城,后脚何进就被宦官所杀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张辽返还京城准备向何进复命,此时朝中大权又被董卓掌握,张辽又和何进的其他部属一起归附了董卓,结果...

        董卓又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要是按玄学的角度来讲,张辽属实是有点“克主”啊,毕竟原本的历史上,他后来所投靠的吕布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遇见了曹操,似乎是因为这个黑矮子命实在太硬,张辽方才终于逃脱了循环换主的人生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正因为之前的经历,对于改换门庭这件事,张辽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相比兵衰势微的吕布,如今的王政自然更符合“明主”的标准,无论是为荣华富贵也好,为实现抱负也罢,对于王政的招揽,就本心而言,张辽其实并不排斥,甚至可以所是求之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他自问对吕布已是仁至义尽了,也一直在在委婉地劝说吕布,吕布既不愿听从,那么王政本就注定要成为他的“主公”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之所以还犹豫,却是因为王政似乎想要他先和吕布划清界限,这才是让张辽犹豫的关键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如今还能拒绝吗?

        张辽顾盼左右,不由暗自苦笑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等人多口杂的场合,王政对他这般礼遇,不日即将流传开去,且身后的并州将官里也有吕布的嫡系,王政在他们面前这般刻意,毫不避讳,恐怕也是在断绝他的后路啊!

        在吕布的麾下众将里,若论能力张辽的确是首屈一指,吕布对他也算的上是颇为重用,但是重用是一回事,亲疏却是另一回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单论信任,张辽心知肚明自家本就不如高顺,而自从宋宪和魏续先后叛投之后,吕布的疑心也愈发重了,便是他今日拒绝了王政,来日回到梧县,这些并州将官难道会不去向吕布密报此事?

        那得知此事的吕布,又会如何看他张辽呢?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,张辽的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王政,心中感慨万千。

        若说这王御寇在军略武勇上远过常人倒也罢了,毕竟无论温侯吕布,还是他张辽,亦在年少时便表现过超凡脱俗的一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在弱冠之龄便能拥有如此深沉的城府,如此精巧的算计,那可就真是令人难以理解了,而相比武勇和军略,这些其实更让张辽觉得可畏可怖!

        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,权衡再三,张辽终是下了决断。

        拒绝的结果,未必能让吕布释怀,却绝对会与王政交恶,既然如此,所谓的同乡,所谓的情面,张辽又哪里还能顾及的上呢?

        “州牧厚意,末将不敢推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辽很是干脆地接过第三杯酒,更直接改了称呼,对着王政微微躬身,旋即再又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    眼见这一幕,王政大喜过望,开宴至今,无论酬劳功臣还是收服张辽,其中都带着些勾心斗角的意思,不过谋算的过程固然辛苦,获得的结果却实在令人心情舒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政探过席位,抓住张辽的手,笑道:“本将与将军今日虽只是第二次谋面,却可大胆断言:文远你绝非池中之物,来日必将威震华夏,名垂青史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走,与本将回去主席,咱们再把臂痛饮,不亦快哉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当然敢大胆放言了,张辽可是未来曹魏阵营里唯一入选武庙七十二名将的存在,其实王政今日这份招揽也是心血来潮,而非什么处心积虑,若说有多少把握,自然也是没用。

        只不过以他如今的势力,可谓底气十足,便是张辽今日拒绝,王政也不介意,原本只是想着先表明心迹,后面再想法子强留张辽在寿春,慢慢使些水磨功夫便是。

        万万没想到,张辽竟这般轻易的便人主了,这就是真正的意外,真正的惊喜了!

        当然,拉着张辽走向主席的王政,一边不断地扫视着悬空的系统面框,却始终没有看到期盼的入队提示,却是不由砸了砸嘴,还是觉得不算圆满,有些美中不足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这般明目张胆的挖人墙角,会不会引起吕布的不满,此时的王政已然是不在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便如郭嘉所言,如今的吕奉先早就没了胆魄,挖墙脚又如何,他还敢和老子翻脸不成?

        一个被拔了牙的老虎又如何与我龇牙?

        对方既然之前都愿意忍辱负重了,那么这一次恐怕也依旧会捏着鼻子吃下这个哑巴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再说他现在挖的是张辽,又不是高顺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的张辽,限于平台太小,并没有展示过多少大将之才,在吕布的眼里估计也没有陷阵营的高顺更为重要吧,要是他现在挖的是高顺,反而真算是把吕布逼上了绝路。

        ......

        王政引了张辽,转入主座,一边连续灌酒,一边不断大打示好牌,期望能出现喜闻乐见的“头脑一热,纳头便拜”,让尘埃彻底落定。

        才饮几杯,便听见席下喧哗大作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抬眼去看,却见赴宴的并州将官有人勃然变色,呼呼喝喝地要带着其他的人退席而走,邻座的几个寿春文官挽留不住,纷纷抬眼望主座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政微微一笑,只当不见,继续满脸堆笑与张辽推杯换盏,此时张辽虽已喝了不少,却还是头脑清醒,倒是颇觉尴尬,低声说道:“州牧,不如末将出面,去与他们说几句话?“

        “州牧如今与温侯已算是姻亲了,若是因为末将的原因,导致两方交恶,实在于心不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本将邀请文远饮酒,乃是识英雄重英雄,温侯亦是英雄,怎会见怪?”

        在王政看来,虽然自家做的此事,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乃是挖人墙角,但看破不说破,表面上并无任何问题,自是毫无顾虑,依旧笑吟吟道:“若是温侯当真动怒,便证明非英雄也,既如此,又何足挂心?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,较之吕布他更其实更看重张辽,而只要能得到张辽的相投,即使会因此而导致吕布的发怒,他也是在所不惜。

        张辽怔怔地看着王政,这王御寇不仅是城府韬略,连这脸皮也绝非一般同龄人可比,真是厉害...

        真是可畏可怖啊!

        这时下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,两人循声望去,却见是黄忠携酒前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王政这般重视张辽,堂下诸人自然是心情颇为复杂,文官倒还好些,武将方面自是或是艳羡,或是嫉妒,如甘宁和魏延这样桀骜不驯的悍将,不满自不敢有,不服却是必然,此时已是有些怏怏不乐,自顾的喝起了闷酒。

        黄忠却是不同,一方面是王政对他的礼遇同样很重,一方面毕竟年纪摆在那里,心性沉稳,更对王政有着盲目的信任,只觉得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公这般看好张辽,即便没有听过对方的名声,他也相信此人必定是个英雄人物。

        既是英雄,黄忠便抱着结好的心思踱步来到主位,先对着王政微一行礼,旋即对着张辽豪迈一笑,朗声说道:“张兄弟是并州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黄忠没有听过张辽的名字,张辽却是知道黄忠的勇武,不敢怠慢,连忙起身拱手,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既是并州男儿,当是杀过不少胡狗,与你相见,相见恨晚,当浮一大白!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黄忠推开了侍女递来的杯盏,让人换上大碗,亲捧了酒坛子,将之倒满,拉住张辽便要与他拇战。

        张辽推辞不得,没奈何,只好先把那些并州同僚与吕布抛置之脑后,放开了怀抱,提点起精神,与黄忠两个人开始吆五喝六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政在旁笑吟吟地看了会儿,不久之后来个亲卫,转到近前,附耳低语道:“并州使者赵猛带着其他人已出了主殿到了宫门,要求离开,请问将军,是否放行?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政看了他眼,淡淡地道:“除了吕绮玲和张辽,其他人去留自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诺!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到这话,那亲卫微微颔首,转头就要抬步,王政想了想,又唤住了他,“这些人应当先回使馆,令馆内的礼官打点一番,尽量多挽留他们几日,也莫要带着怨气回去诉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再去让王熊准备一些礼物,让这些人代本将转送吕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拔了牙的老虎毕竟还是老虎,王政虽然在张辽面前表现地对此时的吕布不甚在意,一方面固然是他胸有成竹,也的确是形势比人强,但是其中却也不是没有故示不在乎、以此来感动张辽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真要落到实处,这等事情毕竟有些不光彩,甚至是理亏,何况苦主还是吕布,王政也不想太过分了,真要激怒了对方,吕布一人不足为惧,可对方要是真去投了其他诸侯,毕竟还是麻烦。

        送些礼物,表示抚慰,再把那些使者收买一番,尽量降低可能存在的奉先,哪怕作用不大,至少聊胜于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亲兵应命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群客人的离去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,随着黄忠和张辽的连番对饮,其他武将也被带动起来,喧哗大作之间,席间气氛愈发酣畅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政端着酒杯,轻轻抿了两口,目光转动,看向右边的席位。

        相比武将们的自得其乐,文臣们虽亦杯盏交错,大部分人却还保持着冷静和克制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这一场宴会,到此时不少人已品出味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名为庆功,说是给徐方部和使者团接风洗,可通过王政的种种举止,如陆绩等人都看的出来,这一场宴席虽然不是什么鸿门宴,却也绝非王政说的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    无论是王政开场的祝酒词,对祢衡、张辽的敬酒,包括与诸臣敬酒的顺次,似乎都带着别样的意味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性子直率的武将看不出此中的玄虚,但是文臣们本就喜欢揣摩上意,加上场上大部分都是新附的寿春旧臣,他们冷艳旁观,却早已看出不少蹊跷之处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用文武来区别不够明显,更准确地说,相比之下,徐州军显得随意热闹一些,而扬州旧臣的席位就安静了许多,尽管也有人在投壶猜枚,却多数都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政看向他们时,正见到顾雍离席凑近了沈殊,不知在说些甚么,沈殊微微点头,却是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他两人的左首,召宁举着杯子沉吟不语,不知在想什么,陆绩倒是显得最为正常,一直面带微笑,好像注意力全在堂下歌舞,又在他两人的下首,李仁已跑到了对面的武将席,与魏延几个混在一起喧闹着行起酒令,另有其它十数个寿春本地的官员,也都是神色各异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他们却又有一个共同点,那就是目光与视线时不时地都会有意无意溜向右侧,在郭嘉和祢衡之间不断游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诸位,为何这般安静?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政长身而起,举起酒杯,顾盼众臣,笑吟吟道:“本将可是有言在先,今夜不醉无归,若是饮不尽兴,便算抗命违令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虎目落到了陆绩身上,“公纪,今日的歌舞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些袁公的旧人你们想必也见惯了,不过其中有几位却是我徐州淮阴的佳丽,可曾令君耳目一新?“

        听到王政点名,陆绩忙起身恭敬说道:“主公宽宏大度,雅量高意,淮阴乃是虞姬故里,女子善舞天下闻名,岂是寻常歌伶可比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日一见,果是言下无需,臣可谓是一饱眼福,大开眼界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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